25、第33章 又见隐藏剧情
京都某处

长长的走廊两边站着十数个黑西装男人,在他们之后是一扇钢制的厚重大门,里面在进行着什么实验没有权限的他们无从得知,尽管他们所站立着的地面产生微弱的震动,男人们也只是尽忠职守、一言不发地守在门前。只不过,与往日不一样的是,在他们死气沉沉的表情背后,散发着一股诡异的紧张感。

――那个人……那个相泽凉被召回来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扇钢制大门之上。

而在另一边,是一个异空间一样的实验室,四面钢制墙壁像监狱一样高高矗立着,实验室正中央是一块足球场大小的测试平台。而在离地十米处的墙壁上有一块特殊制造的玻璃,玻璃之后的空间是监控室,站在内里的只有三名穿着白袍的科研人员,他们正神情严肃地盯着面前的两个大屏幕,一幕上是地下测试平台的情况,一幕上是脸色阴沉的瘦削老人。

喂,这次的实验不够爽!给我来点刺激的!

从连接着底下测试平台的扩音器中传来一道嚣张的年轻男声,屏幕上那道身影也相应地回过头来面对镜头,画面上的男子扯开一个狂妄的笑。一圈带着雷光的绿色火焰围绕在他的身周,以他为中心地面被砸出一个半径两米的深坑。

扩音器中不断传来男子的叫嚣,老人置若罔闻,冷冷地问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就相泽先生的表现来看,根本不像是半年前才掌握点燃火焰技巧的人的表现,太惊人了。没想到这项技术即使没完成,也能拥有如此惊人的力量,将这项技术现实化的维纳尔先生真不愧是……”科研人员忽然住嘴了,他转眼瞥了老人一眼,识趣地把后半句吞回肚子里。

真不愧是怪物。这句话是禁句。

这个形容枯槁的老人·维纳尔在十年前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并交给他一项技术――匣兵器技术进行研究开发,拥有如此强大的技术的维纳尔却似乎没有称霸黑道的想法,之后的十年里面他只是在暗地里壮大自己组织的实力。现在,维纳尔的组织已有上千名成员,里头不乏能力者和武斗强者,这两方之中最强的分别是真治凌,以及相泽凉,也就是现在正接受测试的年轻男子。

训练了将近一年还只是这种程度吗?老人的话将他拉回现实。

科研人员抹了抹汗,“以现在的科技水平,要百分百完成维纳尔先生提出的匣子技术还有相当的难度,进行到这种程度已经超出我的预计了。”

维纳尔皱眉,匣子、指环和使用者的适度方面的数据显示如何?

“使用者和指环的适度高达87%,但是很可惜,和匣子的适度只有54%。其中一个原因,是指环的精度不够,毕竟不像维纳尔先生所拥有的那枚指环一样特殊;另一个原因则是可能因为相泽先生还未真正掌握保持火焰强度的方法,匣子持续活动的时间在二十分钟到四十三分钟这个段数浮动。依照他目前的平均水平,大概保持在一天两次。”

如果在这个基础上加大强度,他可以连续打开多少次?

“相泽先生的话勉强能加到四次……不,三次是极限。启动匣子不但需要强力的火焰,还需要强大的精神力,勉强进行到四次恐怕会给相泽先生的精神方面造成极大的损害。”

维纳尔先生应该不会考虑的吧,毕竟相泽凉和真治凌一样是他的左右手。科研人员如此想道。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维纳尔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开口道:没关系,尽管提高适合度,务必尽可能高地贴近100%!

“但是,这样做的话会给相泽先生……”

没关系。维纳尔态度强硬地截断他的话,眼神冰冷地注视着相泽凉的身影,试验结束后跟他说说这事吧,如果他有意见就让他直接跟我反应。

“……我明白了。”科研人员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将疑惑收好。

维纳尔先生一直很重视相泽凉这个半途加入的嚣张小子,不但亲自招揽他加入,还处处容忍他的不敬与挑衅。再加上两人容貌上极为相似,组织上下都猜测相泽凉可能是他的私生子。科研人员也有这么想过,只不过,在他与这两个大人物相处的这几年里,有时会看到维纳尔先生用很冰冷的眼神看相泽凉,仿佛在看一样令他极度厌恶的东西一样。这次也一样,原本以为维纳尔先生不会用损害相泽凉的精神为代价提高适度,但是维纳尔先生却做了。他开始搞不清维纳尔先生对相泽凉的态度了。

这时,他看见有个黑西装男人走进老人的办公室内跟老人低声说道,真治先生出事了。

维纳尔脸色霎时一寒,丢下一句继续进行测试后,通信屏幕便啪地关闭了。

“这是怎么回事?真治凌不是出发去找那个小鬼的吗?不要告诉我他连一个受伤的少年也抓不到!”维纳尔一边快步走在和式长廊上,一边对手下询问道。

“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原本正在追捕六道骸和他的同伴的途中,真治先生说不用我们出手,没想到忽然间就倒下了,怎么叫也没反应。我们大胆猜测,或许是跟在六道骸身边的那名女子做的,听真治先生说她似乎也是个术士。”

黑西装男人为老人拉开了临时放置着真治凌的房间,在房间之中,好几名医护人员正焦急地对躺在榻榻米上的和服男子采取任何可能的救护措施。然而,真治凌却毫无起色,应该说他根本不像是有生命危险的人。他身上一点伤也没有,脸色也很健康,只有那双红色的凤眸毫无焦距,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失去了灵魂的空壳。

看到这样的真治凌,维纳尔的脸色变得更不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般皱起了眉头。令人意外的是,他并没有如黑西装男人想象中的暴怒,反而冷静地问道:“他在变成这样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这个……实在很抱歉,真治先生一向不允许我们靠近他的身边,所以……”

“那么说,他没用了。”维纳尔突兀地接上一句,“杀了他。”

“……哈?”黑西装男人愣住了。

黑西装男人回过神来的时候,维纳尔已经快步上前排开一众医护人员,猛地举起手杖就往真治凌子的眉心刺去,手杖尖锐的底部顿时刺穿了真治凌的头部,混合着白色物质的血液随着手杖的抽出而涌了出来。

“把尸体处理掉。”

不理会惊骇万分的医护人员和黑西装男人,维纳尔径直转身离去,手杖上滴落的鲜血在榻榻米上连成一条线。

匣子技术不够完善。和使用者之间的适度不够。要找的人始终没有消息……太多太多的事不从人愿,维纳尔不禁心烦气躁起来。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忽然间,一丝异样的声音混杂进来。那是一连串奇异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似乎是无意识中所发出的无意义的音符――不能称之为歌声的声音。

伴随着这串声音的还有维纳尔飞快的心跳声。

那个声音又来了。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到底要跟着他跟到什么时候?!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这次,一定要杀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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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雾睡得极不安稳。

在睡梦之中,无数信息仍然不顾她的意愿涌了进来,这一定就是兰斯洛特所说的反噬之后的最终结果吧……

身体和精神两重重负压得她快要喘不过起来了,十雾无意识地寻找着可以依靠的东西。她的手胡乱地摸索着,忽然碰 碰触到一个冰凉的物体,那东西在被她碰到的瞬间颤抖了一下,不知是否来不及缩回,那东西被她紧紧握住了。

下一秒,一大堆不属于她的记忆流进了大脑。

一栋全白的建筑物一闪而过,定格在一间阴暗的房间内,摇晃不停的视野里看到一双小孩子的脚,周围的景物仿佛透过猫眼般扭曲,惨白的灯光下映照出的两张脸孔像鬼一样狰狞。

no.69,还不快跟上来?

那两只有着人类男性外形的鬼不耐烦地提高音量,视线一下子调高了。摇摇晃晃地走过走廊,匆匆一瞥之下,透过一间房间微微打开的门缝看到了孩子们三三两两抱在一起发抖,那些脸孔也像鬼一样可怕。

视线又转回到了正前方,那两只鬼推开一扇钢制的大门,一股深重的冰冷寒气霎时吹了过来。忽然间,视野的右面忽然变红了,仿佛溅上了鲜血的镜头一般。

情景蓦地一转,变成了一间牢房一样的房间,视野里出现的窗户是不可能企及的高度,窗外是一片湛蓝的天空。很美丽。

视线忽然间从天空中移开,转到了右侧,一张腼腆笑着的少年的脸孔出现在眼前。

呐,骸。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能从这栋实验楼出去,然后跟爸爸妈妈再一起生活呢?

十雾没听见回答的声音,画面再一次跳转了。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负伤野兽般的悲号在一片血海之中响了起来。

视野内,横七竖八倒着许多孩子的尸体,低头望去,之前见过的少年倒在一双孩子的脚旁边,胸口有一个巨大的血洞,一股股红色的液体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少年那张沾满了鲜血的脸上是痉挛的、恐惧的表情,睁得大大的瞳孔里完完整整地保留了死前瞬间的情感。蓝色的眼睛里没有泪水,流出来的是血。

鬼的声音出现了,在耳边冷冷地命令着。

你是踩着同伴的尸体走到现在的,你要为了他们好好生存下去。

一切的声音忽然消失了,脑里只剩下这道声音,不停地循环说着。

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杀人凶手!!

十雾全身激起一阵按耐不住的颤抖,似乎有什么正待破茧而出,捏握着那个冰凉物体的手猛地收紧。理智在催促着她赶快醒来,但是那些记忆无论她怎么驱赶也赶不出脑海,就在她想难道真的要一直困在记忆的世界出不去时,一段奇异的旋律忽然响了起来。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音符仿佛有着异样的魔力,骸的记忆和一直在她脑里盘旋不去的信息瞬间消失了――十雾猛地睁开了眼睛。

先是迟钝地瞪了天花板好几秒,十雾这才开始环视所在的地方。此时似乎已经入夜了,房内并没有开灯,十雾好不容易才看清这是一间没见过的和式房间,他们被人救了吗……他们!

十雾瞪大眼,随即紧张地想要起身搜寻骸的踪影,而在她准备撑起身子的时候,才发现到她的右手正握着某人的手。顺着那只手往上望去,右眼包着纱布的少年脸上依旧是一片冷漠,眼底似乎还有些不耐烦,不过却没甩开她的手。

“既然醒了,就拿开你的手。”骸皱起眉,一脸嫌恶地说道。

十雾愣愣地盯着他,既没有按照他的话松开手,也没有做其他任何表示。骸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正要发作,却听见十雾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骸的眼里闪过一丝诡谲的流光,心底不禁冷笑起来。刚才被这个女人握住手的时候,他感觉到精神有被入侵的感觉,应该是看到了他的记忆吧?那么现在是在为偷窥的事道歉,还是说为他拥有这样的过去而感到同情?

“愚蠢”这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十雾接下去的一句话却否定了骸的猜测。

“亏我之前还放大话说会保护你,看来我果然还是个废柴啊。”十雾对他笑了笑,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幸好我们都没死,真是太好了。”

真的很庆幸他没有死去。

骸好一会儿都没说话,把脸偏向了左边,刘海和纱布把他的侧脸遮挡了一大半,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房内顿时冷了下来,十雾只好自己找话题:“对了,我晕倒之后,到底是谁救了我们?”

“一个不认识的人。”骸硬邦邦地回答道,顿了一下又加上一句,“我的两个同伴也被她搭救了。”

“原来你还有同伴被抓了吗?难道是那时被真治凌控制的那两个男孩子?”十雾自然知道那是指犬和千种,不过她仍然得装傻,“还有啊,你有没有事先谢谢那位救命恩人?要不是看现在可能已经深夜,怕吵醒睡着的恩人,我绝对爬也要爬过去向恩人当面道谢……不过,这样会不会给恩人添麻烦,毕竟恩人或许只是个普通人。”

“这点倒不用担心,能说出那样的话的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骸嗤地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嘲笑她。他把头转了回来,因为笑而眯细了的眼睛显得特别阴险,“你好像说过活下来的话,什么都会回答,这么说,你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十雾愣了愣,而后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准备好了,想让我先回答什么?”

骸一语不发地盯了她几秒,忽然表情一变,看起来颇为无趣地撇过头哼了一声,“等到明天,那个女孩子向我们说明情况时再一并解决你。话说回来,你真的不打算放开手吗?”

“这个就请不要介意。”面对骸威胁似的眼神,十雾不怕死地握得更紧,“对不起,其实我很怕黑,不敢一个人睡。等我睡着之后,你就算把我的手砍了我也不会醒的。”

骸颇为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这样一点意义也没有。”

十雾完全没有理会他越发不悦的神情,用左手拉起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头都没露出来。正当骸准备掰开她的手离开时,从被子底下忽然传出了一句低语。

“我只是觉得握着别人的手比较好,一个人不是太可怕了吗?”

正要使劲的手停顿了下来。

骸看着榻榻米上隆起的那团被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抓着的手,不太自然地撇开视线。

最终,还是没有甩开她的手。

――宅邸的另一头――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奇异的旋律在异常安静的房间内回荡着,飘渺得仿佛一不留神就会溶解在空气中一样的声音,透着一丝诡异的感觉。

房间外的走廊上,一抹瘦弱的身影迎风而立,雪白色的单衣随风纷飞,女子单薄的身躯仿佛要被吹跑似的摇摇欲坠。长长的黑发下,是一张带着仿若身在梦中的奇异表情、苍白似鬼的脸,一双眼睛闪着妖异的紫光。

“咳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取代了哼唱声,女子痛苦地弯下腰,不过她的脸上却浮现出愉悦的笑容。她张开嘴,发出的声音却不同于哼唱旋律时的清亮柔和,相反,非常的嘶哑难听,更令人惊讶的是,这道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第二个人一样。

“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女子的笑容更大了,再一次开口时她的声音却又变回刚开始的清亮,“您也感觉得到我的心情吗?她终于来了啊。”

嘶哑女声再度接上:“来了又怎样?也得活得下去才行。万一她像你一样的话……”

那道声音忽然没说下去了。女子对那段话毫不在意,摇了摇头作为回答。“不会的,她是不会像我一样的,我非常清楚……”

接着,她又一次哼起了那段奇异的旋律。

一直在月夜里回旋了许久许久。 展开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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