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滚开,江陵无碍

周围风声烈烈,江陵咬牙硬挺,几乎拼尽了全力,待到那赤马贴近小姑娘时,褚子房明显看到此幕,费力的想要控制马儿转头,谁知这马儿根本不动,即便他手中鞭子打的阵阵作响,马儿只顾疯狂的往前冲去。

电光火石之间,江陵衣袖一动,刀光一晃,袖中柳叶刀“咻”的一声发出,直接锥入马儿的脖颈动脉。

马儿骤然停在小姑娘的眼前,高扬的马蹄几乎立即要落下砸中小姑娘的身子,小姑娘吓得愣在原地,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此刻,马儿浑身一顿,脖颈上的鲜血“嗤”随着马蹄的落下而喷出,眨眼间,江陵迅速钻到马身之下,双手一揽,将小姑娘整个人护在怀中。

小姑娘当时只觉得这个姐姐身上很香,很温柔,却不知身子一晃后,沉闷巨大的“咚”的一声,姐姐闷哼一句,她们二人忽地倒地。

“江陵!”

小姑娘晕过去前,听得便是这句尖叫!

褚子房瞧见刚刚那惊险一幕,江陵闯过来时似一道风,他目光一晃,奋力扯开马头,奈何马儿已失去行动能力,如此沉重的力量他极难掌握,只能将马身扯得略微偏了一寸。

危急时刻,褚子房无奈从马身上跃下,眼瞧着江陵抱着小姑娘飞快往一侧滚去,却终究慢了一步,沉重的马身恰好砸在江陵的背上。

褚子房几乎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惊呼一声,立即唤人过来,“快,把它搬开!”

刚刚那惊险一幕不过是眨眼间,护城卫还未反应过来,听得自家大公子怒吼,忙上前帮着将那巨大的赤马搬开,救出江陵二人。

江陵浑身已然动不得,但是她仍保持着护着小姑娘的姿势,褚子房目光一紧,忙蹲了下去,瞧着江陵少见认真道:“江陵姑娘,你怎么样?”

江陵不语,只觉得背后的骨骼仿佛碎裂了一般,撕裂般的疼痛充斥全身,她紧着吸了几口气,刚要奋力翻身,先让他们将小姑娘抱出,谁知动了一下,却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她咬牙道:“我腰侧疼的厉害,应是肋骨断了,先别动我,将她抱出去。”

“好,”褚子房唯恐再伤了江陵,忙应道:“快,将这小姑娘爆出来,再找大夫来!快!”

他话音刚落,身侧原本的空白处忽现了一人,不过眨眼间,甚至他连他的动作都未瞧清,此人便突地出现。

赞叹此人轻功卓越的同时,这蓝衫男子已十分担忧的将江陵扶起,小心问道:“伤哪了?”

江陵瞧是叶君彦,眉尖一松道:“腿和肋骨可能断了。”

叶君彦嗯了一声,似是松了口气,回头道:“大夫呢?!”

褚子房瞧着叶君彦刚刚的气势宛若要吃人,愣了下,见叶君彦眉宇之间泛起不耐烦,方忙道:“在,在路上。”

此刻,寨中的百姓也顾不得什么人马不人马的,见这边出了事,忙凑了过来瞧热闹。

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叶君彦听着这些嘈杂的声音面上渐渐露出不耐,本来漂亮的眸子中调笑不见,变的凌厉而又逼人,他仿佛在压抑怒气道:“滚开!”

如此多的人聚到这处,明显对江陵的状态不利,她如今出气多进气少,需要宽阔一点的空间去呼吸!

百姓们一瞧,几乎不约而同往后退去,这时候,恰巧龙霸天赶到,见这场面,不由分说下令道:“将这闯寨杀人的给老子绑起来丢到刑堂!”

老三正跟着龙霸天,一听此话,虽不是他预期之算,但是在他预料之中,忙领命道:“是。”

褚子房此刻也无心争斗,发狠的看了眼龙霸天,警告道:“若你敢伤江陵,我卞安城定然不会放过······”

“闭嘴!带下去!”叶君彦此刻面如覆霜,直接打断褚子房所言。

江陵如此,他能够猜到她在顾忌什么,可是这褚子房竟还敢口出狂言,若惹怒了龙霸天,谁都没有好下场!

好在龙霸天并无不悦,只是上前蹲在江陵身侧,一瞧她面色苍白如纸,回头吼道:“人呢?”

远处大夫听见自家寨主大叫,忙擦了擦额上的汗,应道:“来了!来了!”

他一上来,龙霸天立即起身给他让地方,警告道:“若你治不好我妹子······”

叶君彦不悦道:“寨主,江陵无碍!”

他说的笃定而认真,龙霸天不觉看了这小子一眼,忽地觉得这小子此刻有些不一般了,虽说不能具体说何处不一般,但他的目光仿佛一瞬间变了,黑沉沉的不见底,令人莫名有些心惊。

江陵此刻半睡半醒,浑身也烫了起来,只觉出似有似无的药香窜入鼻尖,倒让她舒适许多。

这药香似乎很久之前她便闻过,熟悉之中带了几分陌生,她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此人是谁,奈何眼皮十分的沉重,无论如何都无法张开。

临睡过去前,她又回到了七岁那年,和如今这般一样,她迷迷糊糊的发着烧,楚思远腰间的玉佩叮叮当当的响,她努力了许久,却只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瞧见他腰间那个镌刻着‘苍’字的玉佩······

是楚思远吗?

江陵想要问出声,可是意识一沉,她便陷入了昏迷。

叶君彦看着**被绑的几乎成个粽子的江陵,目光之中尽是赤红,他闭上眸子,平息片刻。

再睁开眼时,目光已变,他看着缩成一团的大夫道:“她怎么样?”

这俊秀少年不过二十岁左右,浑身的气势却比寨主还厉,大夫不觉有些害怕,瑟缩着道:“好在姑娘聪明,未在马身砸下来的时候完全用背部去承接力量,如今不过是六根肋骨和腿骨断裂,我已给姑娘包扎好,养上一些日子便无大碍。”

叶君彦点了点头,疲惫的捏了捏额角,身子微微后倚道:“确定无大碍?”

大夫心头一惊,他所谓的‘无大碍’不过是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之后这姑娘的双腿怕是会在阴雨天疼痛发痒,不过于生命来说,此事不过是小事罢了。

不过见这少年如此问,明显他清楚之后伴随的症状,大夫不敢隐瞒,忙将厉害之处慢慢道来。

叶君彦细细的听着,又悉心将注意之处记下,方道:“多谢大夫,辛苦。”

大夫有些受宠若惊,忙道了句不苦便溜之大吉了,房间内气压十分的低,饶是叶君彦刻意压制,仍是令人觉得浑身发冷。

此刻,屋内只剩他与江陵二人,他侧目看了眼床榻上的江陵,喟叹道:“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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