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念不信这世上还有人比他师傅还变态。

但她也不好驳了姜天启的关心。

毕竟自己要去宋家暗查车祸一事，没有头目身份却是难以入场。

“现在就补办。”

程念念说完便拉着姜唯尧径直往门外走去。

姜唯尧倒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着急。

自从程念念醒来以后，整个人都变了。

变得就像初中毕业的最后那段时间一样，对自己看似不理不睬。

但是用得到自己的时候，倒是主动得很，更是啥啥都不含糊……

这死丫头！

姜唯尧气得一坐进车内便甩开程念念的手。

程念念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姜唯尧。

“现在想起来不开心，会不会有点晚。”

“你怎么又变了，到底哪一个才是你。”

“现在。”

程念念惜字如金，随后闭目养神，气得姜唯尧翘着二郎腿半个身子转向窗外不看他。

民政局内，程念念却又配合着摄影师配合得极好。

俨然没有刚刚吵架的模样。

她乖巧做好，浅浅微笑，反倒是还沉浸在刚刚情绪下的姜唯尧被摄影师调整了很多次。

摄影师终于放下机器，忍无可忍地看着姜唯尧。

“这位先生，你到底想不想跟这位小姐结婚？不想麻烦你们下去重新商量一下行吗？我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后面排了长龙的队伍也在七嘴八舌地表现出他们的不耐烦。

厅内的聒噪比室外树上的蝉声还要大。

程念念终于懒洋洋开口。

“你还是这么闷骚又小气，能不能高效一点先把事情做完？”

她的话就像是圣旨。

姜唯尧冷哼一声，屁股用力的往程念念身边顶了一下，紧挨着人。

眼中带笑、配合默契。

一张看上去幸福感满满的结婚照终于出炉。

程念念立刻起身拿着结婚照，牵上姜唯尧的手走向盖章区。

戳章印、拿证。

程念念看着眼中进入京城宋家的入场券，嘴角不由得浮出一丝冷笑。

姜唯尧把她的小动作全都看在眼里。

“你想跟我结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吵归吵、闹归闹。

程念念真正的目的他的要知道。

只有这样，他才能知道怎么样帮到她……

“别问这么多。”

程念念摔了一句话后，转身、走了！

姜唯尧看着她毫不留情的背影，愤怒的情绪再也按耐不住。

他三步并两步的冲向走出民政局门口的程念念，伸手准备抓住程念念的手臂，却被程念念反手一档。

这场面跟初中时第一次重新遇见休学回来的程念念，如出一辙。

他彻底确定了程念念变成了什么样——刚休学回来的模样！

当年太多的疑问藏在心中。

可还没来得及问，程念念就和自己双双出车祸。

他不希望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程念念看出她眼中的诧异，又看了看手中的结婚证，沉默良久终于决定还是好好解释一下。

“阿尧，从今天开始我们不要太亲密。”

“到了宋家，你过你的，我过我的，需要合体的时候告诉我就行。”

“……”

姜唯尧看着推开自己的手臂，转身离开的女人，心中一阵凌乱。

他刚刚见他沉默良久终于张嘴要说话。

原以为是解释。

没想到是命令？

他竟然被一个女人命令了？

马承见程念念已经上车后好久姜唯尧还站在原地不动，他放下车窗抬头喊话。

“少爷！快上车！”

“滚。”

姜唯尧永远把最差的一面对向除了程念念的任何人。

马承被他喷得原地石化。

他只能无奈的眼神看向后视镜，求助后排座位的少夫人。

程念念从口袋拿出一块巧克力，悠哉拨开锡纸，掰下一小块放入口中。

她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

“等我嘴里的巧克力化掉他还没来，我们直接走。”

马承呆呆点头。

就连他也感觉到程念念浑身散发的一股清冷气息，这个人的气压竟然比姜唯尧还要淡漠。

彼时，二人都静静地透过车窗看向民政局门口的姜唯尧。

他正在自我开导。

“念念一定是刚恢复记忆还没有适应快，作为一个四好男人，怎么能连这点忍耐都没有？”

“要知道不管是曾经的念念，还是之后的夏桑，对自己都是心向往之、紧紧跟随。”

“夏桑当初为了掩盖心迹，不也冷过一段时间。”

“分分钟被自己破功。”

姜唯尧想着不由自主地昂起了头。

他自我攻略一番后，状态良好的双手插兜，不羁地往蓝色飞度走去。

就在他刚要伸手准备拉车门之际。

程念念隔着黑色车窗，慢悠悠地发话。

“巧克力化了，该走了。”

“是！”

马承咽了咽喉咙，鼓足勇气闭上眼一脚将油门踩下。

他知道这一脚踩下去的可能不只是油门。

还是他的未来……

远处的红灯闪烁，就像他的心脏在不停滴血。

他快要哭了。

哪家助理敢在总裁即将拉开车门的那一刻，将车开走？

“啪！”

一声清脆的硬巧克力声响从后排再次响起。

程念念掀了掀眼皮，言语不紧不慢，却是给马承吃了一颗强有力的定心丸。

“有我在，他不敢辞你。”

“谢谢少夫人。”

马承深呼一口气，开车的手都没那么抖了。

而眼睁睁看着车子离开的姜唯尧，懵在原地，缓了半小时都没反应过来。

程念念的电话打来。

姜唯尧看着手机来电显示是“老婆”，心里却气得不打一出来。

“要不是怕你有什么要紧事，我绝不可能接你这个电话！”

他愤恨地吐槽了一句之后，接听电话，语气温柔。

“怎么了念念？你怎么先走了我刚刚还找你好久。”

“飞机还是四十五分钟起飞，速度。”

程念念说完径直挂断电话。

姜唯尧彻底压不住火，直接把手机举起就要往地上砸！

“算了，等当面再砸好好搓搓她的锐气。”

“这女人真是被我惯坏了。”

姜唯尧平生第一次风尘仆仆地独自一人走进飞机场。

他登上商务舱后看见程念念正在闭目养神，日光透过舷窗打在她的头发上。

乌黑锃亮的发丝飘来阵阵山茶花香。

却没有浇灭姜唯尧的怒气。

他狠狠地将手机放在桌上，言语森冷、充满寒气。

“程念念，你太过分了。”